S城是个边陲小城,人口15万。虽然只是县级市,但因为有对俄口岸,这里绝对和普通的县城两回事。
因为富裕,私家车太多。无论是川流不息的街上,还是宽绰的住宅小区,随处可见宝马、奥迪等高档车,就连路虎也不少。夜晚,全城灯火辉煌。当地人坐车讲究,娶媳妇更不含糊,媳妇既要漂亮,又要年轻,所以街上美女如云。来这里3年多了,对这里既熟悉又陌生,有时冷不丁涌出莫名的怯意,生出一缕仿佛客居的惆怅。
楼下是川流的马路,往前是等待开发的平房区,再往前就是偌大的体育场。体育场内是气势恢宏的半球形的体育馆,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在灯火的映衬下,黑魆魆的影子象是美妙的梦,又似蓄势腾空的UFO。这景象格外引人,所以隔窗拍了很多照片。有时望着半球上空的低垂的黑云,回想起很多内心柔软,总想着跳楼会是怎样的惊险。
我知道,我抑郁了。
月有阴晴圆缺,这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所以跳楼只是一时遐想。饭还是要吃的,工作还要继续的。
电话响了。总部安排我搞一项调查。看了一下电话记录,知道这项调查不太简单。正规说调查,在老家那就是了解情况。但这里的人对调查格外敏感,弄不好会以为你在搜集情报。我想到了两年前在本地挂职结交的2个同事,只是很久没联系了,不知道能不能帮忙。实际没联系都是我的原因,因为2位哥们都是酒桌豪杰,每次相聚我都举白旗,可是缴枪改变不了被杀的命运,所以只好惹不起躲得起。现在需要帮忙了,临时抱佛脚,心里真是不托底,可为工作有什么办法呢?
电话挂过去,朋友A笑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围绕喝酒打趣了半天,我说出请求帮助的事项。A说你来吧。
虽然时光快出正月,但天出奇的冷。到了A的办公室,A打了好几个电话,按照调查提纲提问并很快用笔记录。放下电话,告诉我有2件需要上门问清。我说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A执意陪我去,我也没客气。寒风中我们走了3家。后来A单位电话让他回去。
中午给A通话,邀他一起吃饭。进饭店要了4个菜和2瓶啤酒,我说下午还要调查,中午委屈你了。A嫌我客气,说咱俩谁和谁呀。谁知2瓶啤酒没喝完,他喊服务员又要了2瓶白酒。我知道不妙,借上卫生间问总台,总台说那位先生已经把钱压上了。我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我醉了,但还是坚持把饭费结了。A拗不过我,客气了一下,上班去了。
回家睡了一夜,躺了一整天,胃里还是恶心,脑门子冷汗擦不完。虽然身体不适,还是挣扎着起来,看了调查结果,感觉还需要补充。无奈,又给B挂了电话。
到了B单位,B已经找了调查对象坐在办公室里候着呢。这次调查很顺利,情况摸得透,我感动不小。B说别跟我客气,中午请你喝酒爽快点就行了。我哀求似的说改日,B说陪客的都找好了。我说不行,你没看我脑门子还冒汗吗?B强说我冒汗是被刚才美女紧张的---调查对象是个女的。我站起来要走,B的主管上司推门进来了。B说我的主任都来了,你还走吗?这主任是我挂职后来的,所以不熟悉,这样强走就更没道理了,我绝望地和主任握手。
那天中午10个人喝酒,A也在场,喝的昏天暗地的。总算挨到散局,我大赦似的截住了出租车,A上车说送我。车开不久他邀我一起下车,刹那间我真的聪明!我大喊司机快冲!汽车箭似的飞了出去。我回头看A站在另一处饭店前冲我呼喊呢。
这一次比上一次醉得厉害,躺了2天。
总部电话又来了,催我上报调查报告----我一个字还没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