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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房起春

房家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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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分排序: 殿国起

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 0 发表于: 2009-12-31

        回忆都是美好的。可是这美好的另一面是：你似乎老了……
        一、冬天的早晨
        一个不错的隆冬的早晨。漆黑中，我挑着水桶吱嘎嘎推开柴门向河边走去。
        虽然身处县城，可是吃水还是个问题。那时县城居民建筑住房象比赛似的，城南那一片片有着钢筋水泥筋骨的砖瓦房好像变戏法似的很快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刚结婚那阵，囊中羞涩，看人家盖房子直眼红，惭愧得走路都没有自信，我甚至敢断言现在的驼背很可能那时候造成的。就是那时候，在人家新盖房子墙壁还有些潮湿的时候，我们夫妻俩就羞怯的上门寻租来了。这一片住宅真是整齐亮堂，唯一不足的是吃水难。那时还没有自来水，周围几家有压水井的水势很旺，只是水质很差，挑回家的水过一会就浑浊不清，上面好像浮着一层机油，闪耀着令人作呕的红蓝色，散发着一股死水泡子的臭味，就只好用白灰（氢氧化钙）撒到里面，经过沉淀后方才饮用。水不好，到人家挑水往往遭遇恶狗的惊吓和井主人的冷淡，这对于面子矮的我尤其犯难。冬天，流经驻地南面的、相距300米的小河就可以刨冰取水了，这时候挑水，虽然天冷路滑，但来去没有人情妨碍，而且水质清冽甘甜，所以心里还是满兴奋的。
        弯月纤细的好像美人修剪的细眉。到了河边，我饶有兴味的看了一会弯月，才用手电照了找到凿开的冰窟窿，蹲下身来舀水，于是如银的月光便在桶里、在冰窟窿里跳跃。舀满水，我不急着走，而是掏出一支香烟燃着有滋有味的吸着，望着远处村庄几点瞌睡的灯光出神。掐指算来，再有26天就到新年了。想到这，内心弥漫了温馨。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来路奔来。我循声望去，一个黑魆魆的高个子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岸边，有些激动的喊道：“快回去吧，你媳妇要生了！我把水挑回去！”我听出是我对门屋的另一个姓王的租户。我惊呆了片刻，随后谢了一声玩命的往家奔去……
        二、相处的日子
        这姓王的租户来的比我们晚。他是租房后直接在此结婚的。实际来之前就知道他，因为他兄弟3个，姐妹3个，在这一带打仗斗殴早有恶名。现在又不得不和他做邻居，门对门，同用一个厨房，我这心里真是恶心。虽然那早上姓王的为我担水救急令我感动不小，但内心还是警觉。能够做的就是见面虚情假意的招呼一声，其余的就是关上自己的门尽量避免直面。
        在姓王来之前，我们就和一个另一个租户做邻居大半年。因为都犯愁在厨房见面，那小两口经常吃炒鸡蛋：因为全部操作用不上2分钟。姓王的来了，我原本更加打怵进厨房。可这姓王的省下我们的担心，厨房几乎不用，除非冬天烧煤取暖。
        吃饭呢？常常是这样：太阳升起一人高，王家才拉开了窗帘，女人对镜梳妆，男人叼着烟卷、趿拉着拖鞋从小卖店拎回来啤酒、罐头和面包就开饭了。而晚饭如果在家就免了，除非上饭店。
        平静的日子没超过2个月，邻居就有动静了。常常听见女人的哭骂声和杯碗器皿的摔碎声。随后女人出入就带了墨镜。因为那男人手黑，所以我们知道女人带镜子的用处。
        一天，突然进来一群人，把个走廊和厨房塞得满满的，还有人跳出厨房的窗子在屋后面说着什么。接着就是吵骂。后来听房东说，男的趁女人不在家的机会暗度陈仓，女人不知道咋得到的情报，领着包括老婆婆在内的一群人捉奸。可惜做贼的女人机敏逃脱了。
        我们是本分人，对看热闹不感兴趣，而是闹得慌。好在单位分了宅基地，盖了自己的房子早早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三、街上偶遇
        夕阳，真的迷人！那是一个凉爽的夏日黄昏，火红的彩云燃烧着火红的落日。我想到了徐志摩“作别西边的云彩”。
        晚饭后的漫步惬意非凡。漫步中我见到17年前的王姓老邻居。因为都是中年人，我又格外感恩妻子分娩那早上的帮助，所以我们聊了好半天。他没有了过去的阴沉，代之以灿烂的热烈。问了我目前的单位，他羡慕的眼睛眯成缝，后背微微驼起了。
        他的境况我知道-----很久前自动离岗，几年前和妻子作别，目前和相继离婚的5个兄弟姐妹一起，齐聚在父母身边重温团圆之乐。
        四、办公室来访
        街上偶遇的第3天，王姓老邻居来到我的办公室。那天夕阳也是美丽，他推开门的时候，身后随即射进橘黄的光柱。
        我让座，他有些腼腆的坐了，接了烟卷吸着。我问咋寻思来了，是否有事，他笑眯眯说没事来看看我。等单位的人退出，他抓住机会说刚才他开车把人撞了，临时兜里没钱就找我来了，看能不能借点。我说多少？他说100元吧。我掏钱他接了，不停气的保证明天还我。我说不忙，他再三感谢的下楼去了。
        事过3天，他又不邀自来。我猜他来还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只好递烟掩饰。他紧着说去我家2次还钱，不巧我家都没有人。我说不急的。就在我为其这么早还钱有些感动不安的时候，他却闪烁其词说请人吃饭忘带钱了------我不知道自己此时是羞辱还是愠怒，但生性腼腆的我还是问需要多少。他拿了100元下楼了。可就在我自感窝囊不知如何时，他又上楼来，说钱不够，称算账共需170元。我又无奈的掏出100元来给他，他又保证明后天一定还我。
        我知道我碰上不要脸的人了。我把钱从透明的上衣兜挪到了裤袋里。第三次他再来借钱时，我婉言的、坚决的拒绝了。因为这是个无休无止的人，而我又不是开银行的，大不了出手的300元就算我济贫了。
        从此，他再没有上楼找过我。
        五、尴尬的结局
        一次在街上迎面碰上了姓王的老邻居了------他躲开了。
        又一次夜里，他搂着个女人在街上如胶如漆------我做贼似的躲开了。我面对流经城内的沟渠，那时已经没有流水，肮脏的沟底只有静静的月的映射了，月光不再如银的跳跃……
         又10年过去了，我再没有见过他。只是走在街上还是担心碰到他。

[ 此帖被房宜浩在2010-01-01 21:00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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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体良	房星 +10	-	2009-12-31
房志谦	房星 +10	优秀文章	2009-12-31
房娘帅	房星 +10	优秀文章	2009-12-31
房志东	房星 +10	原创内容	2009-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