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家大院
孟祥书
第一批全国历史文化名镇武安伯延镇榜上有名，散落在伯延村160多座晚清至民国的民居大院功不可没。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高雅的文化色彩，精美的雕刻彩绘，无论从建筑规模、面积、数量、质量等方面，在冀南大地乃至全省全国都有较高的知名度。秋高气爽的国庆长假我和几个好友相约，徒步翻越鼓山玉皇顶去伯延参观考察。
到达鼓山玉皇顶时，已是九点多钟了，晴朗的天气，能见度非常好，站在玉皇庙前，四周的风光尽收眼底，南侧的全国社会主义小康新农村白沙村高楼林立，街道宽阔整齐，就像一个微型城市；刚刚通车的青兰高速像一条巨龙卧在鼓山脚下。北侧由青砖灰瓦构成的千年商贸古镇伯延老村一览无遗，清晰完整地展现在视野中。参观完玉皇庙我们沿羊肠小道往山脚下伯延村赶，行至半山腰，恰遇一位放羊老人（他就是山脚下伯延镇双玉泉村人，老人姓张），也可能是山上见人少的缘故，淳朴的放羊人主动与我们打招呼，问明我们的身份来意和去向后，老人热情地与我们讲起了伯延村的风水故事。他指着伯延村说道，伯延村的位置按风水来说相当上讲究，可以说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英才辈出，真是占尽了上山、上水、上风、上土。你们看伯延南依鼓山做屏障，被枕洺河为玉带，东、西两面是土地肥沃的小平原，真是有山有水又有地。除此之外，放羊人指着山脚下自南向北的九条自然沟壑说道，你们看这九条自然沟壑弯弯曲曲就像九条龙，流至伯延村后汇集成一条大沟壑，这条沟壑南北看像一条巨龙，这叫龙生九子，九九归一。这条沟壑东西看又像一个大元宝，这又叫十面来财，汇聚于此，富可敌国。为啥叫十面来财而不是八方来财，除了地面上的八个方位外，天上地下的财宝也汇聚于该村。再着，老人指着伯延村说道，你们看由青砖灰瓦构成的伯延老村像一个头朝东尾朝西的大乌龟，而解放前伯延村在在南方做绸缎生意，在东北做药材生意发了大财的朱、程、房、徐的四个大户，这四个大户宅邸院落分别建于大乌龟的四只脚上，他们之所以能走出武安走向全国各地能把买卖做大，就是他们的祖宅建在了乌龟的脚上，按照过去做买卖的说法这叫走得远，又叫“腿长”。东头的朱、程两家是乌龟的两只前脚，而西头房、徐两家是乌龟的两只后脚，而老村中心的文庙、关帝庙和财神庙正在乌龟的脊背上，这样的村庄建筑布局正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上风上水。老人兴奋地说着。我们几个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不信有封建迷信、风水宝地理论的一套，听老人这样一讲，再看看山脚下的自然地理风貌与伯延村庄的建筑布局，也许是受老人的说法的心理影响，也许是巧合，确实和老人说的一模一样。没想到没到伯延村就有这一意外的收获，这使我们兴奋不已，伯延村老村建筑布局的神秘色彩，声名显赫的民居大院，富可敌国的财富汇聚，这更使我们对古镇伯延产生了好奇与好感。
辞别老人，我们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赶往伯延的步伐。到达伯延老村，由青砖灰瓦组成古香古色的豪门宅院一座连着一座，使我们目不暇接。在惊叹之余，仿佛行走在清末民初的小巷胡同里，如同迷宫一般，在欣赏一件一件的艺术品。究竟哪家是房家大院，我们也不知道。到达一个小饭馆前，我们向老板打听房家大院的具体位置，热情的老板哈哈一笑，你们刚才走过的胡同就是“北房家过道”，稍等一下，我给你们联系一下房家的后人房鸿业，让他给你们讲解房家大院的历史。不到十分钟，房家后人房鸿业来到了我们的面前，认识后，热情健谈的６７岁老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许多。老人兴奋地说，近年来参观考察房家大院的人很多，由于老宅太大，我先给你们画一张草图，从他边画边讲解的这张房家大院建筑平面草图上，我们看到了房家大院“品”字型结构与布局。老人如数家珍地说，事实上，房家大院不是同一时期建造，而是先后延续了上百年，可以说是无意之举，到了家族最鼎盛的清末民国初期，大规模的宅院扩建，几经延续，房家大院就形成了“品”字型布局。
一 “品”字型豪宅大院，显赫冀南
在武安伯延老街的西南角，有一大片占地近百亩“品”字型的城堡式古建筑群，布局独特，规模宏大，号称“房家过道大院”。庄园形成于乾隆年间的中后期，大规模扩建是在晚清至民国初年。整座庄园有大小院落33多座，房舍600余间。提起房家大宅门和房家经营的商号买卖与药店，可以说大半个中国都知晓，在冀南大地当时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北至奉天（今沈阳）哈尔滨，南至苏州汴京城（今开封），商号买卖药店多，武安伯延房锦云”。有这样的口碑，足见房家的名望与富足。
房家大院的特点之一城堡式布局。一条南北走向的＂西大房家过道” 街道和两条东西走向的”北房家过道”胡同和“南房家过道”胡同把房家大院分为三片，以街道为界，街道以西是＂西宅区＂，北房家过道两侧是＂老宅区”，“南房家过道”两侧是”书房区”。西房家过道的南端和北端建有南北两个高大的门楼，俗称南大门和北大门，两大门之间还有一座节孝牌坊。无论住在庄园里哪座院落的人进出大院，都得辗转到西大过道，而这两座大门是进出庄园的唯一通道。除此之外，北房家过道的西端也有拱券式的门楼，叫北过道大门。南房家过道的西端也拱券式的门楼，叫南过道大门。而南，北过道里的院落是房家家眷内宅生活区。曲折幽深的院落，森严的两道大门设置，再加上每座院落独立的门楼防御，外人是很难进入内宅生活区的。每到夜晚降临，各大门一闩，更夫、荷枪实弹的看家护院者在门楼和房顶上来回巡逻走动，给大院里的人带来很大防御安全感。在世道不稳，战乱频繁，家族富足的年代里，这种城堡式封闭性十足的布局显然是出于安全防范心理需要。
特点之二是高雅的文化色彩。封闭幽深的院落那是时代的局限，在房家大院内部有限的空间里，幼受庭训，饱读诗书的主人房锦云（字尚炯），和留学美国哈弗大学的儿子房续尧（字德三），把传统的儒教、道教、佛教文化思想精髓，与和谐诚信、文明进步的现代价值理念完美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使镶嵌在建筑物上精美的匾额刻绘、砖雕、木雕、石雕上得以充分体现展示。在房家大院的南大门上悬挂有一块大匾额，上书“敦厚乡邻”四个大字。匾正中上方盖有大总统印，是民国元年（公元1912年）孙中山为了褒奖房鸿熙的老舅徐安玉在政府部门工作实绩突出而颁发的。字大如斗，十分显赫。在房家大院的北大门上同样也悬挂有一块大匾额，上书“育我菁莪”四个大字，是民国七年（公元1918年）时任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题的匾额。是褒奖当时房家的当家人房锦云（字尚炯）捐巨资修复北大教学楼而派专人送至伯延房家的。从这两块匾额中可以看出房家在当时全国的名望和地位。
在南房家过道的门楼正上方青石雕刻有“止于至善”，背后砖雕“敦厚义礼” 八个楷书大字。这八个大字可以说是房家主人房锦云为人处事、诚信经商行动指南最具体的真实写照，也是他教育子孙做人做事道德标准的精髓。“止于至善”出自《礼记?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以追求人生达到最完美的最高境界”。他一身所做的事，无论是在外诚信经商、还是在家与街坊邻居和睦相处，以及灾荒年自设粥棚赈济灾民，无论是本家族还是外姓有困难的人，受过他帮助接济的街坊四邻何止千千万万。过道里一个院落的二层小楼就是房家子孙读书习礼的学堂和藏书楼，为建藏书楼，房家曾花白银五千两。这八个大字每天与房家主人和子孙打着照面，时时提醒告诫他们做人的道理与道德标准，可见主人在教育子女上的良苦用心。过道尽头是由一整块青石雕刻成的大影壁，高4米，宽3米。具有极高的文物价值，在全国的民居大院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它之所以名气大，是因为这块照壁上刻有30多个人物与20多种花草图案。主体人物是正中雕刻有松竹梅福禄寿三星图，内四周为八仙图案，左右是姿态各异飘飘欲仙的八仙，当地人称明八洞仙，上下雕刻有八仙用的法器，俗称暗八洞仙。外四周雕刻有荷花、牡丹、桃子、石榴、柿子、蝙蝠等。最下面雕刻有渔夫、樵夫、耕夫、书生等，就是传统的儒家教育“渔、樵、耕、读”。雕刻的每一个人物无论从姿态到面目表情以及反应内心世界都是眉目传神，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这块照壁的最特别之处，还是另有机关，影壁后空，通地下密室 揭开两个圆形石雕松叶 即露出两个拳头大小的枪眼，人们躲在照壁后的密室里，将枪架在上面，露出枪头，攻击闯入的土匪。如此巧妙的机关设计生人是很难提防的。
二 “育得堂”、“ 常怀堂”、“柜房院”为庄园的主题建筑
在这座城堡里，“育得堂”、“常怀堂”、 “柜房院”为庄园的主题建筑，也就是老宅区。站在房家北大过道西大门门楼前，镶嵌在青色灰砖墙上的九座重檐歇山式门楼映入眼帘，由近及远，近处的门楼高大，远处的门楼精小，古道的尽头是一幅砖雕影壁。门楼的结构造型尺寸定制晚清风格明显。过道北边一溜是坐北朝南5处宅院，全部是一进二，是房家的长子房三成的“育得堂”。从西往东依次是“育德堂院”，“同仁堂院”，“承德堂西院”，“承德堂东院”和“陆安堂院”。过道南边一溜是四处宅院，是房家次子房五成的“常怀堂”。从西往东依次是：“柜房院”，“德茂恒院”，“大下院”，“大上院”。这四个院落中，“柜房院”是并肩两院，坐东朝西，院门外就是“西大过道”，其余的三个院落坐南朝北，均为“一进二”。这九处宅院的门楼均为抱厦脊檐，砖雕木刻彩绘都很精美，值得一提的是每座院落的青石门墩雕刻的内容各具特色，既有传统寓意吉祥的狮子滚绣球、麒麟送子、鹿回头、牡丹、石榴、寿桃、蝙蝠等，又有镇邪避妖的钟馗、秦琼、尉迟敬德等。雕刻表现技法既有浅浮雕又有深浮雕，还有镂空雕，无论是人物、动物还是花草都具有极强的动态感，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每个院落的上房前脸都带明柱出厦廊檐，砖雕木刻彩纹精美，富丽堂皇。据房鸿业老人说，这九处宅院起手于房三成和房五成，距今已有160年以上。最值得一提的是，“柜房院”，它是设在老宅区西端的一个院落，且向西大过道开门，它是房家账房院兼会客厅和宾馆，掌管着全国各地各个分号的账目来往，主人在此会见各分号的掌柜，商谈买卖上的相关事宜，各分号的掌柜与客人当天不走也可以住下。整日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使各个分号巨额的商业利润远远不断地流向伯延房家老宅，用“日进斗金”来形容是毫不夸张的。把贸易、金融、会客、住宿等与家居内宅恰当隔离开来。这样既方便主人接待外客又避免家眷受惊扰。这样的布局谋划，体现了房氏商家以诚待客人情味十足现代商业管理理念，现在看来是颇费心计的。
三 “书房院”庄园建筑的精华
紧挨这九处宅院南面的又是几处宅院，一条3米多宽的过道横贯东西，是房家的“南大过道”。过道30多米长，西头与西大过道相连。过道北面有院落一处，独院。南面有院落两处，一进二。从建筑风格看，是清末民国初时期的。这三处院落的规模虽远比不上北大过道那边大，但高雅的文化色彩，厚重的文化底蕴在幽深的院落里得以充分体现与展示。据房鸿业老人讲，清末民国初期，南大过道这几个院全都辟为“书房院”，或延师授徒，或存放书籍，书声朗朗，墨香四溢，房家子孙在此接受良好的教育。当然这一道景观如今是看不到了，不过保存完好的“藏书楼”倒是还能让人咀嚼出房氏大院门里当年的浓厚的文化遗韵。此楼在南大过道东头路北，独院不大，院西边有一水井。院内没有东西厢房，只有一座四间的两层小楼，是房家大院的制高点。一楼东头设楼梯，登楼可将一大片房氏庄园一览无遗。小楼上下的墙壁，梁檩和楼板全部用白丝绵绢粘贴，粘丝绵的原料是鸡蛋清调糯米面。这样贴出的墙与顶既隔潮又防霉防虫蛀，当年在此藏书多达两万余册。小楼依然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向登楼者诉说着昔日的热闹，藏书已荡然无存，但通过四壁洁白的丝绢，似乎还可嗅出当年的书香四溢的气息。这座藏书楼是房氏庄园的第4代传人房尚炯亲自设计建造的，为建藏书楼，房家曾花白银五千两。他的儿子房德三少年时曾把此楼作为读书习文的书房。房家几代经商，没有出过举人进士，到了房尚炯这一代，他不甘心只当一个守财奴式的商人，刻意兴书院，办学校，置藏书，企盼房氏家族能走出“文化人”，一系列的观念革彰大大有别与他的祖辈先人，更不同于其它重利轻文的市侩商人。 西宅区。这块宅院在西大过道西边，建筑多为坐西向东，人员出入也走西大过道的北大门。主体院落是西大院和西小院，从建筑格局和门楼造型上看，属于民国中期的风格特点，除西大院和西小院外，其它院落的房子明显是“半拉子工程”。可能是购置了地皮还没来得及有大兴土木，世道已变迁，便半途而废了。
四 房家的发家史
伯延房氏是清朝时期武安县最大的商人。清乾隆中期，房家以半农半商为生，买卖经营主要是山货和日用杂货，家道虽殷实，但算不上富商。到了乾隆后期，房孝忠带领两个儿子房三成和房五成用手推车卖布，遇集逢会，北至武安城，南至和村、彭城、磁州，早出晚归 开头不过是赚得几个辛苦钱 。后来辗转来到彰德府（今安阳），几年后，他们在彰德府有了些根基，便在彰德城内租了几间门面，创商号“祥顺公”，主售绸缎布匹。“祥顺公”以诚信延商为训，买卖逐日兴隆，由此开始了房家长达二百余年叱咤商海的辉煌经营史。房氏先后在河南道口、怀庆、木栾店开设了自己的分号，到19世纪末期，开封的四大德---- “德庆恒”、“德庆成”、“ 德庆兴”、“德茂恒”均为祥顺公总柜派生，除了经营绸缎布匹之外，还兼营药材与山货。在开封、郑州、周口、宝丰、商丘等地都有“祥顺公”分柜。至清同治，光绪年间，“祥顺公”已成为河南省最大的商号。咸丰初年，伯延村徐氏在东北奉天（今沈阳）等地开办的药材行因经营不善有部分转卖给房氏。目光远大，见过大世面的房氏当家人房五成，抓住着一绝好的商机，在奉天（今沈阳）立商号“德庆增”，仍以药材为主营。因经营管理有方，时日不长“德庆增”便成了气候，分支除遍及东三省外，还触及西安，银川，包头、张家口、大同、呼和浩特等地。在南方，除了河南还延伸到上海、南京、苏州、常州等处。房氏在药材经营中不止限于生药销售，还自制丸，散，膏，丹之类的成药，其发明的“补天丹”疗效显著，在东北乃至京津都很有口碑。从同治初至民国初年，房氏的药材行在东北长期雄踞首席。据同治四年祁州（今安国市）的药王碑记载：“凡客商载药来售者，各省自为帮，惟武安以县为帮......”武安在外的药帮主要有关东帮，冀鲁帮，苏皖帮，陕甘帮等。而房氏的“德庆增”在关东帮中实力最强，堪称领军帮首。与武安县其他几家巨商一起 长期垄断着东三省的药材销售，房家药店的收入情况武安县志清清楚楚地记载道：此时仅沈阳的“德庆元”年营业额就达三十余万银元 纯利润三万余元，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丝毫不算夸张，到房五成之子房锦云手上 房家已有成规模的商号近百家，真可谓“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至清末民初在全国各地开办的商号达90余家之多（据武安县志）。房氏几代经商羽翼丰满之后，于光绪年间在各地开了不少当铺和钱庄。他们在武安老家城里开的“同和兴”钱庄规模冠于十多家钱庄之首。1937年卢沟桥事变发生之后，别的钱庄或倒闭或歇业，唯有“同和兴”照常挂牌，可见其财力之雄厚。在伯延老家也拥有4000余亩土地和武安西部大片山林，实为富甲冀南的大户。富甲一方的房家自然少不了在故里营建豪院大宅门，这便有了伯延镇现存规模宏大的房家过道大院。
五 “育我菁莪” 青史留名
富甲一方的房氏家族，至清末光绪年间出了个房锦云，字尚炯，街坊间称他为房老尚。房尚炯家学墩厚且思想开放，他除了在庄园内大办书房院，兴建藏书楼外，还有一件惊人之举，即是在光绪三十三年（公元1907年）与同村的徐文德，徐文昭共同出资创办了伯延镇“尚德小学”。据武安县志记载，尚德小学是武安历史上第一所私立学校。学校为新式教育，初期有六个年级，有教职工十余人。在校舍修缮，教学设备，办公费用等项投资中，房尚炯是主要“责任人。”该校自光绪三十三年创办至抗日战争前夕迁往武安城里，风生水起三十年，为武安培育了不少文化人才，房尚炯功不可没。除了创办尚德学校，房尚炯还有一事脍炙人口。其子房续尧，字德三，在天津南开读书时与周恩来是同学。后房德三留学美国哈佛大学，毕业后归国在北大任教。民国七年（公元1918年），北大修建新教学楼因资金不济而停工。房德三与父亲言说此事，房尚炯慨然捐巨资助北大复工。教学楼告竣后，北大建“尚炯斋”以示纪念。当时的北大校长蔡元培亲题“育我菁莪”牌匾派专人送至伯延房家，悬挂于南大门（后挂于藏书楼）。公元一九六一年九月，周恩来总理到武安伯延视察时，曾打听房德三的下落，并对陪同人员讲：“房家是开明绅士，曾为国家出过力，他们的庄园要保护好。”此事显然是指房家资助北大建楼一事。可惜房德三年仅四十四岁就英年早逝，未能与同窗，后来成为共和国总理的周恩来叙说旧事了。 在房尚炯极力对文化教育倡导之下，其后辈子孙不负厚望，出了几个学有所成的人物。其子房德三是武安留学美国哈佛第一人。其孙房希舜，字华严，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是武安留学日本第一人。毕业后房希舜工作于沈阳农科院，研制开发了多项农药项目。据说上世纪六十年代著名农药六六六就是他的研制成果。“文革”中房希舜惨遭迫害，含冤辞世。房尚炯堂孙房希天，毕业于北京辅仁大学，回故里曾多年担任尚德学校校长。因治校有方，尚德学校的教学质量在武安乃至冀南享有盛誉。除以上所列，房家还有不少后人就读于各个大学，毕业后或供职于国内，或散居于海外，其中不乏事业杰出的科技文化人才。房家大宅门历尽二百年多年风雨，几经战乱，又经农民翻身分割居住，再经“文革”破四旧的严重浩劫，有的已坍塌损毁，有的已被分居的住户改建，大院的原貌受损严重，所幸的是大院各个院落主体保存完好。武安市政府和伯延镇政府以及伯延先锋街村民委员会就保护开发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特别是房家的后人房鸿业、房鸿熙两位老人，为保护宣传开发大院付出了大量的心血与汗水。今年9月24日—26日，武安商帮高层文化论坛在武安市举行，论坛的主题是以伯延村的房家、徐家等明清时期为代表的武安商帮在全国各地的商贸活动背景而展开的，专家学者也实地参观考察了房家大院、徐家大院。古朴厚重房家大院不仅见证了一个昔日大家族的兴衰历史，也留给后人一笔宝贵巨大的精神财富，这其中蕴育着丰富的建筑内涵、文化内涵、人文内涵、商贸内涵、管理内涵、商业模式创新内涵更值得我们去挖掘、研究、探讨、学习。使武安商帮这一宝贵的人文历史资源早日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