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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起春 2011-04-28 00:07

俄罗斯印象(三)

        看了炳林在《俄罗斯印象(一)》后面的留言,萌生了写这个短篇的念头。
        2011年3月30日,我们一行四人乘坐国际公交汽车过境,在乌苏里斯克下车,准备换乘火车去哈巴罗夫斯克。

        刚下车,忽然找不到同伴W,正纳闷,W出现在面前,说护照没了,指着一个正欲离开的俄罗斯青年说一定是小偷偷去了,我们留下一个看堆的,我和W、K三个人围过去,跟了一段,W让我回去看堆。我回来时,看见有五六个俄罗斯人把看堆的同伴团团围住。见势不妙,我冲进人群和守摊的同伴一起把堆积的旅行包拉到屋檐下,这里靠墙,另外还有两三个中国旅客,万一歹徒动抢,也好有个照应。这招儿起了作用,几个家伙犹豫了一下走开了。我俩舒了一口气,焦急等待追小偷的同伴。

        俄尔,会俄语同伴K回来了,向我要了卢布又去了。一会,W、K拿护照回来,支付赎金8000卢布。

        几个人松了一口气。我说刚才咱们不能把那家伙弄到胡同里,通过武力要回护照吗?W说不行,说动武肯定惊动警察,小偷鬼心眼多,警察十有八九翻不出东西来,没有物证又打架,进拘留所在所难免,尤其是护照要被警察盖上黑章-----这样以后再不能来俄罗斯了。因为这个,许多车站有小偷专门偷护照,碰到这事,外国人多数自认晦气,破财免灾。

        出了汽车站,我们踌躇了一阵。因为离火车发车不到3个小时,住店候车时间划不来,而且俄罗斯的旅店费很高,这样我们留两位在国际旅行社大厅休息看包,我陪K去附近的车票代售处买票。在俄罗斯买票可真够难的,我们先后去了2个代售点。第一个在我们前面买票的只有1个人,虽然里面卖票的一直忙乎,可是我们等了20多分钟也没排上号。我们只好去另一代售点碰运气,情况依旧,着急是没有用的,只好死心塌地等候。这期间在旅行社看堆的两位催了两遍电话,因为他们在那长时间干坐,不花钱蹭休息的伎俩被人识破,旅行社几次下逐客令,怎奈包裹多挪动困难,而且站街守着一大堆旅行拖累又怕招惹警察,所以两人只好厚着脸皮撑着。看我们回来,如蒙大赦,但还是没忘记埋怨我们买票不利。我说俄罗斯的办事效率真够可以的,这种等候要是在中国早就闹翻了。只不过这效率也有好处,性格急躁的人来这耗些日子肯定变过来。

        出了旅行社,我们去了火车站。乌苏里斯克火车站规模不大,看上去和国内乡镇一级的车站差不多。里面有二三十个人候车,多数是中国人,因为异国旅行,可能受俄国人影响,大家都小声说话,所以室内显得很静。在这里,我们意外遇到了最初在国际公交车上结识的2位中国女性,她们去新西伯利亚,和我们同路,但要比我们多坐2天。那位年长的,40多岁,面相端庄,喜欢交谈,给人感觉很亲切;另一位是20多岁姑娘,人长得漂亮,是年长的外甥女。大家仿佛乡亲见面,彼此打趣个没完。姑娘一旁只倾听,不插言,只在听到开心处,才和着大家微笑。后来进来十多个俄罗斯少年,看服装可能是体校学生,小家伙们不时和K用俄语玩笑,K问他们去哪里,一个小家伙说他们去莫斯科,K不相信,因为这里到莫斯科需要坐7天的火车。领队的40多岁男子可能是老师,只咕噜咕噜和孩子们说话,并不回答K的疑问。我用手机几次偷偷给那位调皮的孩子照相,都被他伶俐地躲过了。候车几个小时,大家似乎忘记了汽车站一幕,内心轻松了许多。上车时,因为同行的2位祖国女性包裹太多,我们同舟共济,鼎力相帮,只是被第一场春雨淋了透湿,两位女性过意不去,我们因此收到了很多真心的感谢。

        车上,我们四个人住软卧,正好一间。因为旅途有惊无险,大家共同建议庆贺一下,遂取出携带的香肠、花生米、咸鸭蛋、榨菜,买了4听大容量的俄罗斯啤酒吃喝起来。吃喝兴趣正酣,一个警察走过来冲我们呜哩哇啦,K用俄语交涉了半天,一旁的我们一句没听懂,只知道警察不高兴了。

        警察走后,K告诉我们,警察说车上不许喝酒,估计想找茬罚点钱。K反问对方为什么车上卖酒?警察理屈词穷,这才悻悻退去。K担心警察再来找麻烦,让大家快喝。

        俄罗斯警察不归地方管辖,直归中央内务部,所以警察以权谋私、胡乱执法严重。尤其是多年来,中国来俄人员遭遇警察时,多数塞钱了事,长此以往,警察的胃口越来越大。一次W、K两人在俄罗斯交通路口穿过时,因为犹豫了一下而受到警察盘问。还有一次,K被便衣警察传讯,传讯的理由很简单:“你在俄罗斯来来回回多少次了,你来干什么?”类似事件来俄华人都有很多经历。据估计,常年在俄罗斯经商做买卖的华人至少有90%在俄罗斯蹲过监狱。刚才喝酒,因为警察闹哄,大家兴致全无,几乎一口饮下了半听啤酒,所有人不停地打嗝。因为卧铺空间狭小,温度高,临睡时第一次来俄的T建议不关车门,K说不妥,因为俄罗斯火车上的盗窃习以为常,曾经有中国旅客把小偷抓了个现行------没想到竟然是乘务员!可能因为疲惫,可能是因为喝酒,大家很快入睡,卧铺厢内鼾声四起。

        夜里北京时间1:30,我感觉肚子异样,原本困倦想忽略,想到自己水土不服的毛病,加上睡前山吃海喝,我担心坏事,赶紧找厕所,可这时列车停站厕所锁死了。我赶紧找到女乘务员,请求开恩,见对方不懂汉语,改换打哑语,对方一边指着手表,一边呜哩哇啦,看样子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无奈,我把会俄语的K从梦中叫醒,让他帮助协调,K问我能不能坚持,说俄罗斯人呆板得很,协调也是白搭。K虽然这样说,还是硬着头皮斡旋。我知道这俄罗斯人不通人性,为缓解紧张,便在过道里来回踱步。虽然如此,这肚子根本不买帐,越加逼我,而这列车故意和我作对似地无声无息。时间仿佛凝滞-----我绝望了,恨不能一头从车窗冲出去。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该死的列车终于缓缓地出站了,狗娘养的俄罗斯乘务员终于打开了厕所,没等这混蛋闪开,我一头扎了进去……

        经历刚才的惊险,我仿佛刚刚从死亡线上挣脱回来,大汗淋漓。同伴们知道我没有把脸丢在国外,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安慰,没有因为我的狼狈而玩笑。

        我虽然经历生死,可这列车根本不屑,依旧在漆黑的原野上飞驰。我的眼前交替出现小偷、警察、乘务员的可恶嘴脸。

        可恶的俄罗斯!我深恶痛绝的俄罗斯!





房志东 2011-04-28 06:17
起春大哥受罪了……哈哈,可恶的俄罗斯

房起春 2011-04-28 06:22
感谢志东关注。俄罗斯就那样,去时当小心。

房志东 2011-04-28 15:45
老毛子的地方,除了美丽的俄罗斯姑娘可能没啥吸引力,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去溜达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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