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读过老舍或孔庆东作品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有种感觉:幽默。
现代市场上也出现了以幽默出群的杂志如《格言》《意林》,可谓倍受欢迎,而刚横空出世不久的《头条》也因见长于幽默而“一鸣惊人“。幽默作品的确是妙趣横生,读后可堪是痛快,一种快意恩仇的痛快,而这只有读过幽默作品的人才会有所悟的。现代人特别是八零九零后的人越来越喜欢这类的文章,这也许是见多识广的现代年轻人对社会压力的不堪和太多不公的厌倦而只好在某些贬褒幽默的文章里寻得个满足。于是很多人在幽默中”捧腹大笑”,“乐不拢嘴”,在幽默中“大快人心,自我安慰”。
喜欢“幽默”的人多了,制造幽默的人也多了,写幽默文章似乎成为了二十一世纪众多年轻人,特别是大学生,特别时髦的事儿。哭也幽默,乐也幽默,贬也幽默,褒也幽默。“不在幽默中爆发,就在幽默中灭亡。”如果这么幽默下去,整个世界也许会像暴发金融危机一样暴发幽默危机,整个世界丧生于“幽默”的水深火热中了。
有些人也许认为幽默就像钱钟书在《说笑》里所说的卖笑。如果幽默只是所谓的笑话那般只为了博得众人的一笑,那这样的文章也太低级趣味化了。很多的人不懂幽默却肆意的模仿大家的作品,结果自己却成为了幽默的对象。沈阳师大里就有个叫莫问的家伙,自以为看了几本孔庆东,就想模仿其幽默之风,结果文章四不像。如他的一篇文章里有几句,“五岁的小男孩说要娶二十岁的大姑娘做太太而一本正经;十八岁的羞女孩当街大喊要嫁给八十岁的老头子却不脸红;五十岁的老太婆较二十岁的男孩帅哥且满脸的****”。真的很好笑,肚子都笑痛了。可是你信吗?这样的幽默也太疯狂了。不久前在一本地摊杂志里看到一篇文章里有几句,“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伪骗,有时男人不一定是男人,可能是太监,女人也不一定是女人,有可能是人妖,所以要想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的把他们的衣裳一件件扒掉。”我看这个人要么****太高,要么心理变态,动不动就想把别人脱个一丝不挂。钱钟书指出,“笑未必就表示着幽默”。有些话,有些现象,不说的时候习以为常,就忽略过去了,当有人一指出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是这么回事:原来笑并不是幽默。
在中国王小波可谓是一个很有锋芒幽默的大家。在此引他的一段文字:六十年代的一个夏天,降暴雨,发洪灾,把公社的一根木头冲到河里去了,村长就兴奋起来,“下面是为社会主义献身的好机会把木头捞上来,大家不要抢着去,这个机会只给一个党的好同志。”岂知众人都不愿意下去,村长用力推了一个人,强制他去,但那人说:“村长,我们的把机会给你您,您为党奉献多幸!”众人附和。村长笑道:“哪里,哪里!机会还是给你!”两个人都推来推去都不要那个“机会”。这时几个村民走来,把村长和那个村民都推下河去,说:“让你们利益均占吧!”也许真正的幽默就是,它能令人扬起几丝笑意,可又不止是笑,细细一悟,就发现幽默的背后尽是肃穆,荒诞的背后却是庄严,笑里藏刀呀。
幽默其实不过是一种“修辞”方式,像孔庆东说的,“有时是为说得含蓄,有时是为了说的精炼,有时是为了说的形象,总之是为了另外的东西,绝不是为了幽默而幽默”。这不尽是对那些故作“幽默”之流的最好的讽刺。真正的幽默并非是博得他人的“拈花一笑”而已,而是以妙趣诙谐的文字弘扬某种东西,拒绝某种东西,怀念某种东西,批判某种东西。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里的幽默是乡土气息的淳朴厚道,而老舍《猫》里的幽默却凸显着生活的温和与趣味,而鲁迅的幽默也许是变形的在揭示那个时代的黑暗与命运,如《阿Q正传》。所以不要以为幽默只是作乐取宠,逢场卖笑,而要看到,幽默其实是一种严肃。
我想老舍、孔庆东是知道幽默是一种严肃的。的确,他们的很多作品都是妙趣横生,幽默无比的,可他们绝非为了幽默而幽默,而是在作文的时候自然流露的一种语言风格,而这种风格是为了更好地表达写作的意图和情感的。大家的幽默作品里的主体永远是寄托于幽默之上的某种庄严的、真诚的东西。如果文章的主体成为了幽默,这样的文章无非是一篇低级趣味的笑话罢了。
所以,立志幽默的人,省省吧,不要为了幽默而幽默了自己。
[ 此帖被房丽珊在2009-03-03 20:10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