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很清楚,那是去年五月的一天公务接待。领导们在饭厅推杯换盏,我简单吃了一口就在院里那排阴凉罩着的排椅上等候。天出奇的热,因为考虑接待形象,我没有脱去外套,结果喷嚏连天,泪水涟涟,鼻涕不断。晚上,这一切都在不断升级。翌日,我发现,右眼睛血红2/3,而左眼没有了白色!
没经着过这病,到当地医院看医生。医生瞥了一眼断定:结膜炎。我拎了两大塑料袋点滴用的药品药具回到家,在床上开始了长达一周的治疗,每日一次两组滴定。一周过后,红色略有消退,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我想至少还需要半个月的疗程。诊病的医院因为近年私有改造,虽然公示栏上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硕士头衔的人不少,但声望却每况愈下。经历这次遭遇,我对医院的医疗水平更加鄙夷不屑了。
于是我又寄希望于100公里的老家。也是县级医院,据说眼科医疗水平不错,眼科有唯一的副主任医师,声望还好。于是欣然前往,因为除了养病,还可以陪伴独居的母亲。不巧我去医院时副主任医师不在,我又一脸抹不开的肉,不情愿的被20几岁的小大夫揽去了生意。小大夫用仪器细心观察一番,决然道:结膜炎。我说好治吗?对方自信说只需要3-5天。于是每天我经历洗眼、点滴两个程序,比先前的私立医院多了一份呵护,于是对小大夫的治疗增加了几份信任。5天过后,病情加重,眼睛除了殷红,还出现了分泌物,视力明显模糊。我找小大夫理论,对方并不解释,只要求增加新的治疗措施。我害怕庸医害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直接找到眼科主任的副主任医师。主任女性,年近50旬,染了红发,一脸的雍容。主任问话简洁,详细的查看了病眼,诊断依旧,治疗措施除了点滴、洗眼,还增加了滴流。这里不妨给没有经历的朋友介绍一下这些医疗术语。点滴,就是静脉滴入,这或许都明白。洗眼,就是躺在床上,护士用带塑胶手套的手扒开眼皮,手执量杯将里面的药液不断冲入眼内,同时另一只手拿着棉球辅助冲洗。滴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静点呢,只不过静点的针头扎在静脉上,而滴流没有针头,只是细小的塑料导管埋在眼皮里,药液不断的滴入眼里,客观上说和洗眼没有什么质的区别。这段治疗很平静,医院的大夫护士都很热情,和蔼可亲,动不动还开个玩笑为你解闷。又经过10天,依然没有减轻的迹象,往往眼屎刚刚擦去,一会又分泌出来了。看来热情不是根本的治疗办法,我只好又到相距110公里的牡丹江市寻医。
这次我挂的是专家门诊。时下很多医院聘请的专家,多是退休的医生,不管在岗时技术水平如何,都挂上专家的头衔,结果许多滥竽充数的医生有机会退休后继续像模像样的给人瞧病,耽误治疗,坑人不浅。因为这,我挂号找了年轻的女博士,教授,我想这人不是退休的,头衔与技术应该名副其实。女博士派头很大,诊室里有4个打下手的。博士瞥了我的红眼问“几天了”,就口述方子,旁边一个很漂亮的白大褂提笔开药。我被博士的不以为然而气愤,很快的但是极认真的述说自己漫长的治疗史,期望引起博士的注意,博士耳朵仿佛堵了棉球,声音很低但极快的斩断:“回去吧。”我欲再分辨,对方轻蔑的目光转向门外:“下一个!”
我无奈的到楼下药房取药,到手的是2小瓶眼药水。
药水上了5天,奇迹出现------眼睛彻底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