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净(578~?年),俗姓房,真定人,是隋朝国子博士房晖远的侄子。他14岁出家为僧,勤读经书,悟解深透,讲辩若河,著述亦丰,被唐朝宰相房玄龄引为法友,被域外高僧三藏法师誉为“东方菩萨”。
慧净生于北周宣政元年(578年),家世儒宗,自小便学习儒家经典,通晓文颂,为乡里称道。出家后,志业宏远,每日攻读经论八千余言。每次游听讲肆,必要向讲师询根问底,彻底明白方才罢休。有位法号志念的讲师,以精通小乘而闻名。慧净跟随他研习《杂婆心要》,学过两遍就明白了大义,且能把根根叶叶都讲清楚,师徒们都很佩服他。
隋朝开皇末年,他来到京城长安,每与人讲辩经论,都令人折服,很快名声大振。大业初年,他来槐里寻访古迹,赶上县令杨宏召集佛道两家在智藏寺讲经论道。杨宏想想叫道士先讲《道德经》,慧净以即在佛寺,释家为主之由,争得先讲权。道士于永通在当地颇有名气,抢先立论说:“有物混成,先天地而生,我不知其名,而把它写作‘道’。”县令便叫慧净就此题开讲。慧净知道,老子《道德经。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观点。于是反问道士:“有物混成,是因其为一体才谓混呢?还是因为不是一体才谓混呢?如果说一体为混,那么正混之时已自成一了,则一非二成;如果说体二为混,那么正混之时已自成二,则二非一起。先生道冠人物,请作解释。”于永通忸怩无对。慧净又让县令帮道士解释,县令也答不上来。后来虽有一些道士出来救援,经辩不过慧净,结果释家大获全胜。
慧净并未因这次佛道相争的胜利而自满,而是更加潜心研究经论,不大乘、小乘,都务求探究清楚。为此,他扫出一间静室,闭关苦读,并对经文加对注述、诠释。撰著了《杂心玄文》三十卷,又作《具舍论文疏》三十卷。颖谈得上人庚初孙他注《金刚般若》,他释文举义,反这部大乘经典讲解得十分透彻。文学馆直学士、太常博士褚亮为他注写序作引,说他:“上凭神应之道,傍尽心之用,敷畅微言,定扬至理。曩日旧疑涣焉释,今兹妙义朗若霞开,为像法之栋梁。”
唐武德初,慧净入纪国寺为上座。当时京城三府官僚、僧俗人等聚焦延兴寺听各位高僧竞陈言论。有位法号清禅的法师立“破空”之题讲论。其声色奋发,厉逸当时。相国府记室王敬业启奏皇帝说:“这位法师义锋难对,非纪国寺慧净莫能辩倒。”皇帝遂诏慧净前来与之论以对。慧净问清禅法师:“大师立义破空,不知空有何可破?”清禅法师说:“以空破空,不是以有破空。”慧净辩驳说:“执空为病,还以空破,这和执有为病,还以有破一样,反复往还,终不得其解。”慧净抓住破绽,三言两语便驳的清禅法师哑口无言。
贞观二年(628年),一批新经运抵京城,皇帝下诏命选高僧大德来进行传译。慧净被选入译经班笔授《大庄严论》。他的译文词旨深妙,对梵文经义表述精当。译本完成后,又作文疏三十卷,阐发经义。其文冠盖古今,令西域高僧三藏法师赞叹不已,当着仆射房玄龄、鸿胪唐俭及杜正伦等,抚摸着慧净的背说:“这真是东方菩萨啊!若非精爽天拔之人,怎能写出这么好的译文呢。”
唐朝时期,佛道之争十分激烈。道家恃其鼻祖与李氏王朝同姓,极力挑动朝廷排佛崇道。唐朝廷为比较佛疲乏优劣,常聚佛道两家展开辩论。贞观十年(636年),朝廷准慧净在纪国寺开讲经论,京城里的王公宰辅,才辩有名者都来参加,盛况空前。道士蔡晃、成世英等乃是道门英秀,每与慧净辩论都以失败告终。慧净屡挫辩敌,深得佛教界尊崇,朝廷中也视慧净为法匠。此时已升为宰相,封为梁国公的房玄龄更与慧净结为法友,常以兄弟相称。这一年,慧净又撰写出《法华经缵述》十卷,并对《胜曼仁王般若》、《温室盂兰盆》等经也各作出缵述,均盛行于世。
贞观十三年(639年),皇子李治(即后来的高宗)召集百官及儒、释、道三家在弘文殿听慧净阐讲《法华经。,道士蔡晃再次与慧净辩难,说:“第者,弟也,为弟则不能称一,称一则不得为弟。你经中所谓‘序品第一’岂不矛盾吗?”这显然是使用偷换概念的诡辩术。慧净说:“先生自己不明词义,以谬问难,这不是自己难自己。”蔡晃说:“我不明白,请你解释。”慧净便举例说:“从前有两个人,一个叫蛇奴,一个叫身子。身子听人讲话能一闻百解,而蛇妈反复听两遍也不解其义。这可不是说话人表述不清。”蔡晃说:“法师你还没有给我解释,叫我怎么能听懂呢?”慧净说:“菩萨说法,声震十方,道士在坐,如迷如醉,这恐怕不仅是耳朵有毛病,可能智力也有点低下吧?”这时,国子监祭酒孔颖达想为道士解围,从旁发难说:“佛家无诤,法师你为什么这么好斗呢?”慧净说:“这个问题,如来佛在世时就有人提出过。当时佛破外道,外道不通,反而对佛说:‘你讲平等,今却要破我,这怎么能称得上平等呢?’佛祖说:‘以我不平破你不平,你若得平即我平。’今天的事了是如此,以我之诤破道士之诤,道士无诤了,我也就无诤了。”孔颖达无以言对。此后,慧净常应诏进宫与道家抗衡。蔡晃等道门辩才屡屡受挫,从此萎靡不振。皇子见慧净神锐难挡,便请他出任普光寺住持,同时继续兼任纪国寺上座。
太子中舍辛胥精通文史,但有些恃傲物,不但一般翰林儒士的文章看不上眼,更认为僧中无人。慧净愤其轻侮,便了书信来往较量文才,并约定“不管是讲儒家思想还是佛家思想,往来问答必须做到‘名同不许义异,问不得答殊’。”由于慧净自幼熟读儒家经典,出家后也能做到万善兼修,所以在给辛胥的书信中能做到包容儒释道各家精华,广征博引,异彩纷呈。这些书信很快在京城传开,一些朝廷显贵,景爷慧净人品才智的人争相传抄。高僧法琳读过这些书信后更是兴奋不已,给慧净写信说:“近览你给辛中舍的析疑论,词义包举,比喻超绝,璀璨眩离珠之目,铿铮骇师旷之耳。固以妙尽环中,事殚辩囿。譬玉衡之齐七政,犹溟海之统百川,焕焕乎,巍巍乎。言过视听之外,理出思议之表,足可杜诸见之门,开得意之路也。”辛胥也由此而对慧净心悦诚服,顶礼敬戴。
慧净才华横溢,与各界人士交往时常吟诗对句以抒情怀,后集成《英华集》10卷流传于世,有些诗被收入《全唐诗》中。崇贤馆直学士李义府为他的诗集作序。
贞观十九年(645年),朝廷再次组织编译经书活动,下诏请慧净担当此任。这时慧净已68负高龄,且身体有病,便谢绝了。卒年不详。